生活服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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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服务

[size=16.002px]生活服务者，乃城市之血脉也。大凡都市中人，一日不可无此物。清晨睁眼，白癜风的危害便有送奶工按门铃；夜半归家，犹见便利店亮着灯。这些琐碎勾当，看似微不足道，实则维系着千万人的日常生计。

[size=16.002px]我们楼下的老张，便是此中一员。他开一爿杂货铺，卖些油盐酱醋、针头线脑。铺面不大，货色却全。老张五十来岁，秃顶，微胖，常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。他有个本事——能记住整栋楼住户的喜好。李家爱吃什么牌子的酱油，王家常用哪种洗衣粉，他都烂熟于心。

[size=16.002px]"老张，来包烟。"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匆匆跑来。

[size=16.002px]"红双喜，对吧？"老张头也不抬，从柜台下摸出一包，"您上月赊的账还没结呢。"

[size=16.002px]年轻人脸一红，掏出手机扫码付款。老张也不恼，照例送他一个打火机。

[size=16.002px]隔壁王阿婆腿脚不便，老张便日日送报纸上门。有一回下大雨，他淋得透湿，报纸却用塑料袋裹得严实。王阿婆过意不去，硬塞给他两个橘子。老张推辞不过，只好收下，转手又送给放学路过的小学生。

[size=16.002px]"这橘子甜，拿去吃。"

[size=16.002px]小学生欢天喜地地跑了。老张望着孩子的背影，笑得眼角的皱纹挤作一团。

[size=16.002px]新开的超市就在两条街外，灯火通明，货架整齐。开业那天搞促销，鸡蛋比老张这儿便宜两毛钱。楼里住户纷纷跑去抢购，老张的店铺一时冷清许多。

[size=16.002px]我晚上路过，见他独自坐在柜台后，就着昏黄的灯光看报纸。听见脚步声，他抬头笑笑："来点什么？"

[size=16.002px]"一包盐。"我其实并不缺盐。

[size=16.002px]老张慢悠悠地起身，在货架上找了一阵，递给我一包："两块五。"

[size=16.002px]我递过五块钱："不用找了。"

[size=16.002px]"那不行。"他执意找回零钱，"小本生意，讲个诚信。"

[size=16.002px]后来超市的促销结束，价格又涨了回去。住户们又陆续回到老张的店铺。他也不记仇，照样笑脸相迎。

[size=16.002px]入冬后，老张的咳嗽愈发严重了。有顾客劝他去医院看看，他总说"小毛病，不碍事"。直到一天早晨，杂货铺破天荒地没开门。中午时分，老张的儿子从老家赶来，收拾了店铺里的货物。

[size=16.002px]"老爷子住院了。"小伙子红着眼圈说，"医生说是肺癌晚期。"

[size=16.002px]三个月后，杂货铺换了招牌，改成了一家奶茶店。店员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，打扮时髦，却记不住顾客的脸。我偶尔会买一杯奶茶，坐在店门口的长椅上慢慢喝。

[size=16.002px]秋风起时，一片枯叶飘落在长椅上。我想起老张常说的话："生活服务，就是与人方便，自己方便。"

[size=16.002px]如今方便是方便了，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。聃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