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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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店大堂的香槟塔已经摆好，高脚杯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。专业治疗白癜风医院司仪小王第三次核对流程单，西装腋下渗出汗渍。他瞥了眼手表——新娘已经迟到四十分钟了。

化妆间里，林薇盯着镜子中的自己。婚纱是量身定制的，裙摆上的珍珠每一颗都恰到好处。化妆师给她补了第三次妆，睫毛膏还是被泪水晕开了。

"要不...再考虑考虑？"闺蜜小声问，手里攥着湿了又干的纸巾。

林薇没说话。她想起上周在未婚夫手机里看到的聊天记录，那些亲昵的称呼像刀子一样刻在脑子里。双方父母坚持婚礼必须如期举行，"请柬都发出去了"、"酒店定金不能退"、"亲戚朋友都来了"...

宴会厅里，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。张毅松了松领结，第九次查看手机。没有新消息。他望向大门，想起昨天林薇红肿的眼睛，和那句"我原谅你"。香槟杯折射的光斑在他脸上跳动，像某种无声的拷问。

"各位来宾，由于一些技术原因..."司仪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，带着明显的颤抖。

就在这时，化妆间的门被推开。林薇站在门口，婚纱在走廊灯光下白得刺眼。她没戴头纱，妆也花了，手里攥着捧花，花瓣正一片片往下掉。

"取消吧。"她说。

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。张毅的父母站起来想说什么，被亲家母拦住了。穿着粉色礼服的花童开始哭闹，被大人匆匆抱走。

林薇走向香槟塔，拿起最顶端那杯。她的手很稳，香槟没有洒出一滴。

"感谢大家来参加..."她停顿了一下，"这场未完成的婚礼。"

玻璃杯摔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得惊人。碎片和泡沫四处飞溅，像一场微型爆炸。宾客们下意识后退，有人发出小声的惊呼。

张毅终于动了。他走到林薇面前，膝盖重重磕在地上，西裤立刻沾上了香槟渍。

"给我半年..."他说。

林薇看着这个跪着的男人，想起他们大学时在图书馆的初遇，想起他求婚时手抖得差点打翻咖啡，想起他手机里那些不堪入目的对话。婚纱勒得她喘不过气。

"六年都不够，"她轻声说，"半年能改变什么？"

酒店经理悄悄示意服务员开始收拾残局。香槟塔被小心翼翼地搬走，杯盘碰撞声在沉默的宴会厅里格外刺耳。投影仪还在循环播放新人的婚纱照，现在看起来像个拙劣的玩笑。

林薇转身走向出口，婚纱拖尾扫过地上的香槟渍。没有人拦她。经过签到台时，她顺手把捧花插进了宾客登记簿的花瓶里。

门外，暴雨突然倾盆而下。林薇站在屋檐下，看着雨水把婚纱下摆溅湿。她摸出手机，叫了辆车。

"去哪？"司机问。

"随便。"林薇说。雨滴打在车窗上，把外面的世界扭曲成模糊的色块。

后视镜里，酒店门口陆续有人撑伞离开。那束捧花被扔进了垃圾桶，花瓣在雨水中迅速萎靡。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