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民服务中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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便民服务中心

[size=16.002px]便民服务中心的玻璃门永远擦得锃亮，上面贴着的"一站式服务"几个红字已经褪成了粉红色。北京最好白癜风医院李建国推开门的瞬间，冷气混着打印机的油墨味扑面而来，让他打了个喷嚏。

[size=16.002px]取号机前站着个老太太，枯瘦的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半天。"姑娘，这机器吃我的号。"她向咨询台求助。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头也不抬："按绿色的，不是红色的。"

[size=16.002px]李建国取了号，B247，前面还有十六个人。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，塑料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"吱呀"声。旁边是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妈妈，孩子哭得满脸通红，她把奶瓶塞进孩子嘴里，哭声变成了含糊的呜咽。

[size=16.002px]叫号系统每隔五分钟才蹦一个数字，电子音拖着长调，像是快要没电了。墙上的电视循环播放着市长视察的新闻，市长的手拍在一个工作人员肩上，那人笑得嘴角发颤。

[size=16.002px]"B231请到3号窗口。"

[size=16.002px]3号窗口的大姐染着一头扎眼的红发，正对着手机发语音："说了多少次了酱油要买海天的......"看见来人，她拇指一划关掉了微信，脸上的笑意像被黑板擦抹掉了似的。

[size=16.002px]李建国摸出材料袋，房产证、身份证、结婚证复印件边缘已经卷了边。他昨天特意去了趟复印店，老板娘边复印边念叨："现在离婚的比结婚的多。"他当时没搭腔，只是多要了个文件袋。

[size=16.002px]"B235请到1号窗口。"

[size=16.002px]1号窗口的小伙子戴着副黑框眼镜，镜片上都是指纹印。他接过材料时，李建国注意到他指甲缝里有一圈黑边。"缺个无房证明。"小伙子把材料推回来，像在食堂退掉一份不合胃口的菜。

[size=16.002px]李建国想说些什么，但后面排队的人已经挤了上来。他只好攥着材料回到座位，发现刚才的年轻妈妈不见了，椅子上留着块尿渍，在荧光灯下泛着可疑的光。

[size=16.002px]咨询台前突然吵了起来。是刚才那个老太太，她挥舞着一张皱巴巴的纸："我跑了三趟了！三趟了！"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张新的表格："这个要填电子版的，手写的不作数。"

[size=16.002px]李建国掏出手机，想查查无房证明怎么办。信号时断时续，加载图标转得让人心焦。墙上的电视换成了防火宣传片，一个戴头盔的消防员正对着镜头演示灭火器用法。

[size=16.002px]"B247请到2号窗口。"

[size=16.002px]2号窗口的阿姨画着两条僵硬的眉毛，像用毛笔画上去的。她接过材料，突然抬头打量了李建国一眼："房子留给老婆？"李建国点点头，喉结动了动。"现在像你这样的不多见了。"她说着在键盘上敲了几下，打印机开始嗡嗡作响。

[size=16.002px]手续办完时已经快五点了。李建国走出大门，热浪立刻裹了上来。他站在台阶上点了根烟，看见那个老太太还在门口的树荫下填表，老花镜滑到了鼻尖上。

[size=16.002px]便民服务中心的灯陆续熄了几盏，但玻璃门里还有人影晃动。李建国突然想起结婚证上的钢印，当年按下去的时候，工作人员笑着说："这可是一辈子的事。"

[size=16.002px]他掐灭烟头，烟灰缸里已经堆成了小山。最上面那个烟屁股还在冒着缕缕白烟，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死去。舞熏羽